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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合欢门一心练剑 (71-77 全文完) 作者:sophiend - 长篇色情小说

[db:作者] 2025-09-03 11:07 长篇小说 9470 ℃

【她在合欢门一心练剑】(71-77 全文完)

作者:sophiend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1章 给她治伤

山阳道人的视线也死死钉在了禾梧身上。绝望之中,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窜起——似乎他们两个还没有发现,

龙血金隐藏在试剑台下,心魔镜虽碎却未彻底湮灭,尚存一丝本源之气! 若能擒住这禾梧,以其为引,或许能激活龙血金,哪怕只有一丝可能! 贪念与绝望瞬间压倒了理智。

“贱人!都怪你们!”山阳道人状若疯魔,竟不顾重伤之躯,汇聚起最后残存的灵力,挥动戒尺,直直钉向禾梧心口!

这一击歹毒迅猛,全然是要将禾梧灭口的架势!

禾梧虚弱之际,修为也弱的可怜,根本无力闪避。

然而,那灵气尚未触及禾梧衣角,一只更为庞大、隐有祥云流动的兽爪虚影后发先至,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,悍然拍下!

“砰!”

咔嚓一声脆响,伴随着山阳道人凄厉至极的惨叫。

她那只捏诀的手臂,自肘部以下,竟被那兽爪虚影硬生生拍断、碾碎!血肉模糊,骨渣飞溅!

“当着老子的面行凶?”

姬野声如闷雷,眼中凶光毕露。

他并未再看惨叫的山阳,反而目光落在了出现后就捂着手臂的禾梧身上。 紫袍长老也上道,殷切关怀:“小友,可有受伤?”

“嘶……”

禾梧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肩深可见骨的伤,正是进入心魔镜被山阳道人攻击的。

炼虚修士的寻常一击,与她而言几乎损失四分之一的战力。

还好是左侧,不影响她的惯用手。禾梧咬牙站稳,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。 “无碍,”她低眉垂眼,“我行走无碍。留在此处也是妨碍大人行事,我这就走。”

姬野眉头不耐地一皱。

下一刻,血色乍现!

禾梧甚至未看清动作,只觉一道凌厉无匹的寒芒闪过。

山阳道人剩余的惨叫声戛然而止,她另一只完好的手臂齐肩而断,飞离身体,鲜血如瀑喷涌!

她彻底瘫倒在地,因剧痛和失血而剧烈抽搐,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“这……”紫衣长老上前一步,想给山阳道人保住命。

他委婉道:“大人……山阳毕竟是浮虚宫现有的……”

倒非纯粹地怜悯山阳,而是宗门法规终需审判,而非私刑处决。

姬野却浑不在意,只是瞥了一眼那根断裂在地面的戒尺,又冷冷扫过地上双臂尽失的山阳,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漠然:

“老子可已经给你们浮虚宫留面子了,不然明日就带着人篦去和人族解释吧。”

长老不好意思地擦汗,“这……”

姬野懒得听他们人类这些场面的客套废话,他眉头不耐地拧紧,视野里禾梧单薄的身子格外扎眼。

他似乎极为厌恶这弱小的存在竟在自己眼前受伤流血,平添麻烦。 “你,”他打断紫袍长老的头脑话术风暴,声音不容置疑,“给她治。” 紫袍长老心下虽觉这兽神行事暴戾直接,却也依言上前。安抚选手让她保密,本就是接下来的安排之一。

他手指微抬,柔和纯净的治愈灵光开始汇聚,便要笼向禾梧受伤流血的手臂。

所有人的注意力,似乎都集中在了这即将施行的治疗上。山阳道人瘫倒在地,因断臂之痛而意识模糊地抽搐,几乎成了一个被遗忘的血肉背景。

然而,就在那温润灵光即将触及禾梧伤处的刹那——

异变陡生!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2章 第一次

禾梧那双平和的眼眸深处,骤然爆开一点淬毒般的寒芒!

她根本未曾看那疗伤的灵光,也仿佛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、威压恐怖的姬野和紫袍长老。

她所有的意志,所有的力量,在那瞬息之间凝聚于一点!

一道极其黯淡、几乎微不可察的剑影自地面无声滑动——承影剑在此刻气息内敛到了极致,甚至带着几分残缺之感,与她低微稀薄的灵力修为相匹配,平凡得不会引起任何强者的额外关注。

但就在它轻微嗡鸣时,却爆发出了禾梧全部的生命力与决绝的杀意! 目标直指瘫倒在地、修为已被反噬和断臂重创的山阳道人丹田气海! “嗤——!”

剑影如毒蛇吐信,快、准、狠到了极致!

它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和没有绚烂夺目的灵力化气,只有最纯粹、最直接的复仇意志!

紫袍长老的治愈灵光才刚刚亮起,姬野的视线甚至还未从她流血的手臂完全移开。

那承影剑尖,已然触及山阳道人的下腹!

山阳道人模糊的意识感受到致命的危机,猛地睁大眼睛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,却连一丝有效的防御都来不及组织!

噗嗤!

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闷响。

古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丹田要穴,虽因禾梧灵力低微未能彻底洞穿,但剑器本就是上古遗留神兵,剑尖所蕴含的决绝力量以及那一点锋锐,已足够刺破那因反噬而变得脆弱不堪的金丹外壳!

“啊——!!!”

山阳道人发出一声比断臂时凄厉十倍的惨叫,身躯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般剧烈弹动起来!

她周身原本就混乱溃散的气息如同破了口的气囊,疯狂外泄,修为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跌!

金丹的光芒急剧黯淡,裂纹蔓延,周遭炼化的灵气在经脉冲撞。

不甚稳妥、刚晋升大能阶的炼虚期气海,彻底干涸!
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太出乎意料!

紫袍长老的治愈灵光僵在半空,脸上温和的表情生平第一次被惊愕取代。 而姬野——

他的竖瞳猛地一缩,所有的不耐和漠然消散。

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、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和审视,落在了那个刚刚完成雷霆一击、此刻因力竭和伤势而苟延残喘的单薄身影上。

她不要长老的疗愈。

也不要他难得的怜悯。

哪怕强者环伺,威压临身。

自身渺小如尘,灵力低微至此,

她也要亲手,用自己的方式,向仇敌讨还血债。

那瞬间爆发的狠绝与果断,与她那苍白脆弱的外表格格不入,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、令人心悸的反差。

姬野喉间发出一声极低沉的、仿佛猛兽发现有趣猎物时的咕哝。

他看着她踉跄后退,承影剑脱手坠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她呼吸急促,口鼻淌血。

脸色比纸还白,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,但那双眼眸深处,却燃烧着复仇后的冰冷火焰,亮得惊人。

“……有意思。”姬野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。

禾梧摇摇欲坠,咽下喉头一口血,只看着山阳道人:“我说过,拔闻人懿一根羽毛,我就削断你一根指头。

“现在,”

她喘息着,“因公,你双臂尽失;于私,我要让你金丹破裂,你的代价,你的下场,有我施加的一份!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3章 武神

紫袍修士面沉如水,目光复杂地在凄惨无比的山阳道人和摇摇欲坠、却仍挺直脊背的禾梧之间扫过。

他心中天平早已倾斜。山阳道人陷害小辈、损害试剑大会声誉在先,已是犯了大忌,落得双臂尽断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。

而禾梧这反击,虽过于酷烈,却也是血性所致,更是占了“报仇”的理。于公于私,他都无法出言指责禾梧什么,甚至心底对其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——此子心性之刚烈,实属罕见。

魁梧如魔神的身影转过来,暗金色的瞳孔落在禾梧苍白的面孔和流血的手臂上。

姬野眉头拧紧,似乎极为厌恶这弱小的存在竟在自己眼前受伤流血,平添麻烦。

“你,”他朝紫衣修士偏了下头,声音不容置疑,“给她治。”

紫袍修士心中暗叹一声修真界不太平、这尊大佛苏醒后脾气愈发难测。他夹在中间,即使不认可山阳道人也不能让浮虚宫失了体面,真是分外难做人。

他上前一步,袖中手指微抬,柔和纯净的治愈灵光开始汇聚,便要笼向禾梧受伤的手臂。

“小友,吾为你治伤。”

禾梧下意识地微微抬手,似乎想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关切。

就是这细微的动作,让她宽大的袖口滑落些许,露出了纤细手腕上缠绕着的一物——

那是一段纱绫,质地奇异,非丝非麻,呈现出一种极淡的、近乎透明的白粉色。

仿佛晨间将散未散的薄雾,又像是一段停留手腕的温柔月光。

姬野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段纱绫之上。

玉养之物!

他感知远超大能。

那纱绫上萦绕“玉养”之术的气息!

以特殊法门汲取灵玉精华,反哺自身,通常是某些邪修或窃灵者惯用的手段。而近期,珑州地界最大的事端,便是数条重要灵脉莫名枯竭,本源被窃!

一切线索电光火石般在他凶戾的脑海中串联。

心魔镜、龙血金、山阳道人的龌龊、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却能活着走出心魔镜的女人、还有这该死的玉养之术!

“好……很好!”姬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、仿佛猛兽发现猎物般的嘶鸣,方才那一点因她受伤而起的关切和欣赏瞬间被滔天的凶怒取代。

他伸手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,猛地探出,并非拍击,而是精准又粗暴地一把扼住了禾梧纤细的脖颈!

“呃!”

禾梧猝不及防,所有的声音都被掐断在喉咙里。巨大的力量让她双脚瞬间离地,脆弱得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儿。

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,苍白的脸迅速涨红发紫。

“说!珑州灵脉枯竭,是不是你搞的鬼?!”

姬野的面容逼近,那双非人的瞳孔里燃烧着暴戾的金色火焰,“这缚心纱从何而来?你混入试剑台,究竟还有什么目的?!”

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。

紫袍长老指尖凝聚的治愈灵光愕然僵在半空。他心中猛地一沉,暗骂一声:这苏醒的疯子!

他立刻上前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带着急促:“大人!事情尚未查明,不可妄动私刑!她刚从心魔镜中脱身,身受重创,怎可能与珑州灵脉之事有关?或有误会!”

他试图去格开姬野的手臂,却发现那手臂如同亘古磐石,纹丝不动,反而那逸散出的凶煞之气逼得他灵光一滞。

姬野对紫袍长老的话充耳不闻,手臂如铁钳般纹丝不动,反而收得更紧,盯着手中因窒息而开始挣扎的禾梧,声音冰冷彻骨:“误会?这缚心纱上的玉养之气做不得假!与本尊感知到的灵脉残迹同源!你这女人,藏得倒深!”

禾梧徒劳地抓挠着那只扼住命运咽喉的巨爪,眼神在痛苦的窒息中透出一丝荒谬和讥嘲,却发不出任何音节。

紫袍长老看得心急如焚,深知这上古尊神一旦认定某事,根本毫无道理可讲,动辄便是撕碎的下场。

他不得不提高声音,几乎是在请命般郑重喊道:“姬武神!此女乃重要人证!若死于你手,山阳之事、龙血金下落、乃至灵脉真相都将石沉大海!”

他暗地里几乎把牙咬碎,这头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凶兽,力量恐怖,偏偏脑子还停留在弱肉强食的远古时代,根本无法沟通!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!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4章 三日期

窒息带来的黑暗边缘逐渐吞噬意识,禾梧的视线开始模糊,姬野那双燃烧着金色怒火的瞳孔在她眼中扭曲、放大。

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。

不是第一次了。

所以说她不喜欢妖啊。

然而,就在这绝对的压制与濒死的痛苦中,她眼中那抹荒谬与讥嘲却愈发浓烈。挣扎的双手无力地垂下,似乎放弃了抵抗。

但下一刻,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猛地撕开自己早已破损不堪的衣衫。 腰腹以下,白皙的皮肉,青奴印如莲花绽放。

代表强制性的、绝对奴役的鼎炉印记。

禾梧无法说话,但她那双看向姬野的眼睛,却清晰地传递着无声的诘问与冰冷的嘲讽。

姬野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,扼住她脖颈的手,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。 他那双暗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,死死盯住那个奴印。

以他的见识,自然一眼便看出这印记的真实性及其代表的含义——这是一个被彻底剥夺了自由、甚至连自身灵力都无法完全掌控的“器物”才会被打上的标记!

一个身负如此烙印的人,怎么可能有能力和自由去窃取庞大的灵脉本源? 禾梧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一丝破碎嘶哑的声音,因缺氧而泛紫的嘴唇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。

她的眼神锐利如刀,“若我真是……幕后黑手,凭此印记,我之主使早已通天彻地,何须我这般狼狈?若你不信,查清之后,再如对待山阳那般,将我削成人棍……也……来得及。”

姬野那张总是充斥着随意暴戾与不耐烦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怔忪和的动摇。

这女人……这奴印……

他姬野纵横上古,杀伐果断,却从不对真正受制于人的“器物”滥施威压。 那是弱者的行径。

他猛地松开了手。

禾梧像破布娃娃一样摔落在地,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,苍白的脸上因充血而泛起不正常的血红。

紫袍修士见状,立刻上前一步,指尖灵光再次亮起,这次终于顺利笼罩住禾梧,温和的治愈灵力缓缓渡入,修复着她脖颈上可怕的淤青和体内的暗伤。

他心中长舒一口气,暗道这女子聪慧之际,竟以这种方式暂时保住了性命。 他立刻转向姬野,拱手沉声道:“武神明鉴!此女身负奴印,确为重大线索。她若死了,背后的黑手便彻底隐匿。不如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?”

他不等姬野反驳,立刻看向勉强缓过气的禾梧,语气严肃却不失急切:“禾梧!姬武神之怒,非你所能承受。灵脉之事关乎珑州乃至整个修真界安危!予你三日时间,查明你身上缚心纱来源,并提供与灵脉枯竭相关的所有线索!否则……”

他余光瞥了一眼面色依旧难看的姬野,加重了语气:“……届时,即便武神不出手,我浮虚宫也绝不会轻饶!你可明白?”

这话看似严厉,实则是给了禾梧一个缓冲和自救的机会,更是为了暂时安抚住旁边那尊随时可能再次暴走的杀神。

禾梧艰难地抬起头,咳嗽声渐止。她摸了摸脖颈上残留的痛楚,又缓缓拉拢了外袍,遮住了那个耻辱的烙印。

她的眼神沉寂如深潭。

她没有说话,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。

应下了这三日之期。

也接下了这悬于头顶的、催命的利刃。

气氛依旧紧绷,但那股一触即发的杀戮之气,总算暂时缓和了下来。只是,更大的谜团和风暴,已然悄然酝酿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5章 小青

第一日。

试剑大会终于在波澜诡谲中落幕。

高台之上,前三甲弟子接受封赏,蕴藏着前辈剑道感悟与至纯灵气的“剑魄”化作流光,没入他们的眉心。

边雍南坦然受之,周身气息如梅花白雪。

赵嬿宗主眉眼含笑——嬿宗初次参赛便能有榜眼佳绩,已经很不错了。她就是要天下人对风月道修士另眼相看!

第三名的裴照收了流光,嘴里念叨着什么接单来不及了就飞快下了台。 浮虚宫的长老面色不佳,心事在怀,山阳道人一夜之间修为大跌,双臂尽废,宗门内部乱成一团,试剑大会草草收场。

荀音凭一曲上古失传古琴曲战胜边雍南和裴照,位居榜首

长老众对他欣赏有加,他站在其中,面色却无半分喜色。

他感受到体内剑魄的嗡鸣,必将使他音律所学精进数步。

然而心中却空落落的,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台下人群,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,却一无所获。

昨夜,心弦术动,禾梧心绪百转千回,他心痛如刀绞,直到感觉化为一条沉默的静潭时,禾梧向他传了音讯:她要离开。

闻人懿很快也来了消息,是南湘楼的特派修士。南湘楼组织特殊,闻人懿常接到一些特殊任务,神出鬼没也是常态。

但两人一同消失……都没有提到彼此……

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心。

半山腰。

说着跑路的裴照将荀音的郁郁寡欢和心不在焉尽收眼底,嗤笑一声,对身旁的薛引低语:“瞧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,得了剑魄像是丢了魂,真是可笑。什么音修第一人,我看就是物以稀为贵。”

“还有,你师傅怎么样?昨夜浮虚宫魂灯殿大乱,听说事情闹得挺大的。我问了好几个老头,没一个肯说话的!”

薛引敷衍:“没死,我回去等着受罚。”

裴照耸肩,“那没差别了。不过,禾梧姑娘为何不见了?我起个大早,寻了所有山头……”

薛引:“她出剑谷了。”

她竟然直接消失了!

裴照皱眉,他亲自跑了一趟剑谷各地神兵的位置,确认九幽剑谷再无她红袖法宝的灵气,不可置信。

“还真不见了……和那个南湘楼的闻人懿?凭什么?”

薛引:“两码事。”

裴照叹气:“那……你告诉我她的名字。禾梧真的是她的名字吗?她好神秘,突然就成为了嬿宗的代表弟子,我可从没看到她和边雍南有眼神交流。她和荀音同进同出,现在又和闻人懿一起消失。”

“哈啊……”薛引听到这句话,慢悠悠将他从脚到身体打量了遍,“都要睡了,你不知道名字?”

裴照没好气,“要不是你,我道侣说不定都有着落了。你知道器修结情缘有多难吗?”

与我何干,薛引不在意地拭剑,你阳痿都行。

”不行!“裴照思前想后,仍觉得是薛引坏他路子,”我看出你们认识,至少你总知道她的名字吧?我和嬿宗不熟,你告诉我。“

“呵,”薛引道:“名字?”

他微微勾唇,“你可以叫她……小青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6章 青主

第二日。

禾梧回到了珑州的鼎楼,动作慢条斯理地处理着身上的伤口,更换药膏,仿佛那三日之期并不存在。

一道强横却无形的神识扫过,姬野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:“三日已过其一,女人,你竟还有闲心在此磨蹭?”

禾梧手下动作未停,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心中冷淡回应:“急不急,是我的事。与你何干?”

姬野的大妖血统想必比闻人懿还精纯不少。

想当初闻人懿只能短暂借灵术与她灵识相通,他却能直接入侵。

“您贵为大妖先祖,窥我心境,呵。”

苍野之地,休憩的姬野猛地睁开眼,暗金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
竟敢如此呛他?这蝼蚁般的女人,胆子倒是一次比一次大。

“老子才没有——这不是问问你……”

禾梧处理完伤口,走到窗边,遥望远方波光粼粼的湖泊。

筑基期满,她再也不是那个困于楼宇间的青奴了。

她从怀中取出一只耳坠,样式精巧,镶嵌着细碎的灵晶,犹如初春之樱花,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光彩。

这本是她想送给荀音的。

“姬野,”她忽然在心中问道,“你知道苍梧神雀吗?”

姬野的神识一顿,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,不耐答道:“自然知道。上古兽神旁支,朱雀一脉分支,性高洁,鸣声破妄。问这作甚?”

禾梧没有回答。

她体内避火珠的灵蕴虚弱,连灵台都黯淡无关。她知道,闻人懿想必也遇到了至关重要、危及性命的事。

她捅了山阳道人一刀,为他出了一口气。剩下的,就等他自己吧。 “怎么不说话,那浑身铜臭的羽毛小鸟有什么值得你关心的?”

她依旧不答。垂眼,只是看着那枚耳坠,轻轻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和决绝。

抬手,将那枚精心挑选的耳坠抛了出去,银光划出一道弧线,悄无声息地没入附近的泥潭,连涟漪都很快散去。

“以前,我的身体不属于我。”她轻声说,像是自语,“没想到,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的心……也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了。”

姬野不明所以,只觉得这女人心思比最深奥的阵法还难懂,烦躁地哼了一声,收回了神识。

-

第三日。

禾梧径直去了束隐阁。

以前的她将荀音当作将自己从鼎楼深渊拉出来的恩人,从未想过,再见时两人之间已隔了万丈鸿沟。

束隐阁内药香未散,荀音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面色仍带着伤后的苍白。 禾梧不在场,并不知道他那曲惊艳全场的上古琴曲耗损了他多年的心力。 加上心弦术的分心,魁首之后,荀音被师门要求必须闭门养伤。

此时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。

窗外日光正好,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沉郁。

门被轻轻推开,光线勾勒出禾梧清瘦的身影。

荀音眼中瞬间亮起微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:“禾梧?你来了……” 他的声音因伤势初愈而略显低哑,却难掩那份惊喜。

禾梧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走近。

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,脸上看不出喜怒,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。她停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,目光落在荀音脸上,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。

然后,她伸出手,掌心躺着一截极淡的、近乎透明的白粉色纱绫——那根曾缠在她腕上,名为“保护”,浸染了玉养之术气息的缚心纱。

“这个,”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还给你。”

荀音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,他看着她掌中的纱绫,又抬眸看她,眼底的光碎裂开来,染上惊慌:“禾梧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他试图起身,却因牵动伤势而闷哼一声,动作僵住。

心弦术仿佛将他的内脏勒紧缠绕,一动作,便牵引五脏六腑皲裂的痛楚。 那么被他暌违心境的,属于禾梧的心,她自己又是什么感受?

温暖的日光下,荀音感觉属于自己的那根心弦,颤动。

“意思就是,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。”禾梧的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转圜的决绝。

“今后,怕不会再有相遇的机会。”

“为什么?!”荀音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伤痛的嘶哑和惶恐,“就因为……

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测?还是因为闻人懿?!”嫉妒和恐慌灼烧着他的理智,“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,他现在不知去向,消息连你我都不曾告知。”

禾梧静静地看着他激动的模样,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忧郁,却更显疏离。

“为什么不是担心他?”

“我…”荀音蹙眉,相知多年,他早已认为闻人懿身份尊贵、又有南湘楼相护,此番杳无音讯,多半是被事务绊住。

“荀音,决赛前一日,我被山阳道人所害,独身进入心魔镜。”

荀音瞳孔剧缩,正要说些什么,禾梧轻轻摇头,继续道:

“你知道我在心魔镜里,看到了什么吗?”她轻轻开口,像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,“我看到了很多恐惧,很多欲望……也看到了你。”

“幻境里的你,抱着一把七弦琴。”禾梧继续道,每一个字都像冰针,扎入荀音的心口,“对我时而冷淡,时而亲昵。

初见是救我于水火的谪仙,再顾确是弃我如蔽履。

你的眼神看着我,仿佛在对我说,我永远逃不出你的监视。我的心绪,我的情感,皆是你琴弦上的音符,任你拨弄。”

“那是心魔镜幻化的假象!”荀音急切地打断她,声音因慌乱而颤抖,“禾梧,你不能因为一个虚假的梦就判我死刑!那不是我!”

“是吗?”禾梧唇角勾起一个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当初在鼎楼,你救我之时,子衿笛握于手中,我便做了与你耳鬓厮磨、相依相偎的梦?那梦境真实得……让我醒来都恍然若失。”

“你再告诉我,”禾梧步步紧逼,声音依旧平稳,“为什么这缚心纱,明明说是为了保护我,其内里缠绕的灵气,却与浮虚宫上层所追寻的、珑州缺失的灵脉本源……如此相应和?”

荀音猛地噤声,脸色惨白如纸。他在禾梧的身上,感受到一股残留的灵息,曾有极为强大的灵识降临在她身边,威能远甚过试剑大会的长老众。

禾梧怎会知……?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77章 入门为何(完结)

“你说,你是为了青女实验而来,我信你平视我们这些在修真界被打下奴印之人。珑州地处凡人与修士的交汇处,灵脉动荡,凡界受到的影响绝不会如我们修士一般轻易就能以灵力抵抗过去。”

“水土丰茂,才会有庄稼生长;我们御剑避过的风浪,他们要举家逃亡——如果你一直都知我心境,可能观我忧思?”

“……在成为青奴之前,我举目无家,不知修习术法,过的就是凡人日子。”

“我……”荀音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。他眼底的慌乱再也无法掩饰。

“还有,”禾梧的目光扫过他放在榻边的那张古琴,“琴弦有缺,你怎会不管不顾。”她的目光重新锁住他,锐利如刀,“你曾说过,音修之道,在于修心。修的是己心,还是……操控他人之心?”

每一个问题,都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荀音摇摇欲坠的防御上。

他张着嘴,所有的辩解、所有的谎言,在她那双清澈却又洞悉一切的目光下,变得苍白无力,溃不成军。

她未破之心魔,成了他这魁首的魔心。

他哑口无言,只能怔怔地看着她。自我的心绪和心弦术的效力双重迭加,他胸口剧烈起伏,却吸不进空气。

禾梧看着他这副模样,眼中最后一丝微光也寂灭了。

原来他真的一直在“旁观”她。

禾梧确认了一下,姬野那强横的神识此刻并未附着在自己身上。

于是,她掌心一合,灵力吞吐。

嗤——!

那截缚心纱在她掌心瞬间化为齑粉,点点灵光飘散。

“他们追踪的线索,在我这里,断了。”禾梧摊开手,任由粉末从指缝溜走,“他暂时……不会直接找上你了。”

她做这件事时,神情依旧冷静,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。

荀音看着那飘散的粉末,仿佛看到自己的心也一同被碾碎了。

巨大的悔恨和绝望淹没了他,他挣扎着,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:“禾梧……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

我只是想以天地山川、百态人间,来凝练失传的音律之术。

“不必了。”禾梧打断他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却带着冰冷的疏远,“感谢你曾像对待一件趁手的兵器、一个珍贵的鼎炉一样对待我。

“青主。”

这两个字,如同最冰冷的禁制,瞬间将两人划清到天涯海角。

禾梧不再看他,决然转身,衣袂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,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向门外。

阳光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,最终随着门的合拢,被彻底隔绝在外。 荀音浑身一颤,只觉得心口被狠狠剜了一刀,痛得他几乎蜷缩起来。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绝望。

心碎如此,心弦术绝。

-

第三日夜晚。

禾梧再次走上那日小桥。

夜市依旧热闹,那个卖饰品的小贩还在。

小贩认出了她,热情招呼:“姑娘,又来看看?”

禾梧问:“我未曾买下的另一只耳坠还在吗?”

小贩露出个无奈的笑,“剩下一只耳坠好多天前就被一位穿得跟花孔雀似的、特别漂亮的公子买走啦。我还是第一次碰见一对耳坠,有两人愿意分开买的呢!”

“近日试剑大会刚结束,隔洲修士往来甚多,我这也进了不少新款式呢,您看看?”

禾梧闻言,微微一怔,随即露出了三天来第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
她摇摇头,对小贩道:“不必了。”

她只是在桥头静静站着,仿佛在等什么人。

直到风起,情香如绯云般飘绕到眼前,禾梧回身,嬿宗宗主身着繁复宫装,在侍女簇拥下缓缓走来,身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。

禾梧手指摩挲承影剑冰冷的剑柄,这是她从试剑大会上唯一带回来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。

她和荀音不是同道中人,束隐阁不是归宿;南湘楼波谲云诡,闻人懿不得消息;山阳道人是浮虚宫代表,自己伤了她。即便有那紫袍修士保证,禾梧不相信浮虚宫会良善对待她。

至于姬野,不知身份,虎视眈眈。

她需要靠山,才能勉强为自己遮风避雨。

她宁愿主动走入另一个可能同样是漩涡的地方,但这一次,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
赵嬿看着她,红唇勾起。

“虽然与本座设想的方向大相径庭,但小禾姑娘的确为我门赢来不少荣光。如今试剑大会已经结束,我门派扬名立万只在朝夕之间。”

“禾梧姑娘,本座今日特来邀请你。

可愿入我嬿宗?风月大道,法门无边。”

夕阳西下,晚霞染出天云间的瑰丽。

禾梧答:“弟子愿意。”

赵嬿眉眼含笑,身后侍女眼中也带上喜色,这可是宗主选中的亲传弟子。 赵嬿问:“问长生,求富贵。我门修士,均在他人的凌辱与畏怯中前行。 “你入门为何?”

禾梧短暂闭眼,沉默片刻,在她心中却是亘古般长久。

像是年幼第一次挥起破剑冒出的汗,从额间,滴落在鼎楼刑法室的血水里。 禾梧睁眼,双目平和。

她答:“为一心练剑。”

【全文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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